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祥符调 豫剧中的“母亲调”

清乾隆十年(1745年)重修《杞县志》卷七《风土风俗》中记载:“愚夫愚妇,多好鬼尚巫,烧香佛,又好约会演戏,如逻逻、梆、弦等类,尤鄙恶败俗,近奉宪禁,风稍衰止,然其余俗,犹未尽革。”上述文字中所说的“梆”就是“土梆子戏”,百姓通常称它“土梆戏”,因封建统治者不喜欢,便罗列罪名禁止,可是“犹未尽革”,没能禁住。

43年后,即乾隆五十三年(1788年),再次重修《杞县志》卷八《风土志》中,仍记载有上述内容,除个别文字略有更动外,其余均保留原意,没有丝毫变更,仍然是“风稍衰止”、“犹未尽革”,可见统治者禁了43年的“土梆戏”仍未禁住,大有“野火烧不尽”之势。

无独有偶,乾隆年间成书的长篇小说《歧路灯》,作者是河南籍的李绿园,书中故事发生在开封,在第七十八回和第九十五回中均写了民间一种叫“梆锣卷”的戏班,还格外赞赏戏班中几个有名的“戏旦”,说他们“又年轻,又生得好看”。李绿园所写的“梆锣卷”,其中的“梆”也就是前面所说的那种“土梆戏”。清末文人徐珂在他的笔记集《清稗类钞》一书中说得更为清晰:“土梆戏者,汴人相沿之戏曲也。”他还解释说:“道白唱词,悉为汴语,而略加以靡靡之尾音。”笔者认为,这就是早期的祥符调,也是最早出现的河南梆子(豫剧)。

开封的文化积淀和戏曲沃土相当丰厚。世世代代的开封人,懂音律、喜演唱,时至今日,清晨傍晚仍爱聚集公园、湖边和街头广场唱戏自娱。北宋时,瓦肆勾栏、酒楼正店遍布城区。南宋时的孟元老在《东京梦华》一书中写道:“构肆乐人,自过七夕,便般《目连救母》杂剧,直至十五日止,观者增倍。”试想,一出杂剧,竟连演七八天,观众踊跃,实在了不起。元代是杂剧的鼎盛时期。由于元杂剧的突起和繁荣,促使我国文学从上古、中古阶段加速向近代过渡,从此我国文学史上出现了一个新的黄金时代。这个时代最负盛名的剧作家就是关汉卿,他的中年时代就是在开封一带度过的,“玩的是梁园月,饮的是东京酒”,他笔下的许多杂剧都是以汴梁为背景的。在《绯衣梦》一剧中,他还特意赞美了汴梁的繁荣昌盛:“俺这里锦片也似的夷门,蓬莱般帝城。端的是辏集人烟,骈阗市井,年稔时丰,太平光景……”

明代,开封的戏曲同样非常繁荣。到了清代,南曲、北曲都云集开封地域争奇斗艳,其中一些声腔与当地的民歌、小调融合在一起,便嬗变出一个新的艺术品种——“土梆戏”。“土梆戏”一开始就扎根于人民群众之中,生命力异常强劲,所以,不仅屡禁不止,而且不断漫延发展、日臻完善。由于它诞生在古祥符的地面上,后人便亲切地称它为祥符调。

祥符调最具民间特色,听起来轻盈明快、活泼秀丽;它的声腔以“5”为主音,旋律上行,走上五音,多用本腔和假嗓相结合,音域宽广,自然流畅,净角重洪亮,生角重清越,旦角重委婉甜润。由于它的声腔里融入当地民歌、小调的艺术精华,所以易学易唱、易于流行和传播,很快便崛起,成为一个独立的剧种跻身于戏曲艺术之林。

在豫剧老艺人中有句行话:“祥符调,不用问,不是蒋门是许门。”这是指祥符调成为独立剧种崛起之后,到乾隆末年,形成了蒋门和许门两大科班。蒋门科班的基地在朱仙镇,许门科班的基地在开封以北的清河集(今属封丘县)。他们在各自门下,都培养出许多优秀的弟子,实力雄厚,其活动范围相当广泛,有“内十外八”之说。也许有人要问,祥符调作为一个“调”怎能算是独立剧种呢?这不奇怪,很多剧种至今还称“调”,如越调、彩调、采茶调等。

清道光二十一年(1841年),黄河决口,泛滥成灾,蒋门和许门所在地一片汪洋。蒋门当时的掌门人叫蒋扎子,被迫率领科班离乡背井向东迁徙,为了生计,走一处演一处,最后定居在商丘一带。为了适应当地观众的欣赏习惯,他们把祥符调结合当地的方言和吐字发声,在声腔上逐渐形成一个新的流派——豫东调。一些蒋门弟子为生活所迫,将祥符调经鲁西南的曹州传唱至豫北,形成了另一流派——高调。后来,又有一批蒋门弟子将祥符调传至沙河流域的漯河一带,形成了豫南流派——沙河调。由此可见祥符调的强劲生命力,它走到哪里,就在哪里生根开花并派生出新的艺术流派。这一由黄河决口逼出来的戏曲史实,虽不见于文字记载,但却在艺人中代代相传。许多上了年纪的演唱豫东调、高调、沙河调的老艺人,在谈起师父、师祖时,都不否认自己是蒋门之后,所以有人称祥符调是豫剧中的“母亲调”,绝不是凭空杜撰的。

再说许门,黄河决口时的掌门人名叫许老六。当清河集泡在黄河水中无法生存时,他便率领科班坚持在开封附近活动,四处流浪,生活极其艰苦,但他始终没有将科班解散,而且从难民中招收一批又一批幼童,为祥符调培养了大批新人。这些许门弟子,人才辈出,后来大多成为祥符调舞台艺术的中坚力量,对祥符调的继承、发展、创新作出重大贡献。

清末民初,豫剧(当时称河南梆子)戏班子很多,仅有文字可考的在开封附近活动的就有70多个,其中演唱祥符调的约占2/3,比如著名的义成、公义、天兴“老三班”以及松义班、福喜班、庆福班、庆恺班、庆升班、顺成班、万盛班等,他们的演出很活跃,但演出地点多在农村庙会,四处流动,很少有固定场所。1914年年初,义成班的“台柱子”时倩云首先率班进入开封城内普庆茶社(今北羊市街北头路东)卖票演出。时隔两月,天兴班的“台柱子”李剑云率班进入草市戏园(今草市街路东)卖票演出。他们开了由农村转向城市进行营业演出的先河,随后不久,大批戏班子仿效而来,纷纷“杀”入城内。戏班子多了,戏园子自然也多起来,豫剧由此进入一个空前的繁荣时期。

每个戏班子都有自己的拿手好戏,而每出好戏又是靠名角支撑着,这些名角自然成为该戏班的“台柱子”。以往在农村分散流动演出时,彼此间对比度不强,进入城市后,相对比较集中,又有媒体的宣传,为了赢得观众,演员间的竞争相当激烈。人人心中有杆“秤”,观众是最公正无私的,谁唱得好,他们就买谁的票,就去喝彩、去鼓掌,久而久之,便从众多的艺人中间筛选出了“五朵云”。

“五朵云”并不是一个人,而是5位豫剧旦角演员的总称。他们的名字是:李剑云、时倩云、阎彩云、林黛云、贾碧云。“五朵云”个个都是正规科班出身,基本功非常扎实,唱、念、做、打技艺精湛,在长期的艺术实践中,逐渐形成了自己的艺术个性和表演特色,在塑造人物上各有绝活,有的突出唱功,有的文武兼备堪称全才。

“五朵云”的出现是祥符调繁荣昌盛的一个标志,但令人惊奇和值得深思的是这5位名角均出自同一个师傅,他的名字叫孙延德。

孙延德生于清同治四年(1865年),封丘县邵寨村人,家庭贫困,自幼入清河集祥符调许门坐科。由于他天姿聪慧,一听便懂、一学就会,科班里都称他“灵妮”,深受师傅们的器重和精心栽培。3年出科后,他经人推荐入开封“老三班”之一的天兴班任角儿。他功底扎实,又虚心好学,能兼蓄各家之长,很快便挑起班中旦角的大梁。他是位多面手,戏路宽广,不论文戏武戏、青衣花旦、刀马帅旦、文武小生、红脸花面、官丑文丑,行行精通,但他平时演出仍以旦角为主。到了光绪年间,他已名声大振。由于他扮相俊美,声腔清脆、甜润,再加上做工细腻、身材妩媚,群众便送他一个绰号“白酥瓜”,后来这个绰号就成为他的艺名。

孙延德的拿手剧目很多,尢以文武带打、边唱边舞的戏最为出众。他不墨守成规,凡经他演出的戏都有新的创造,其中《夺永州》、《天门阵》等是久演不衰的代表作,《坐楼》、《美人图》、《花园赠珠》等亦很出色。然而,当他的艺术生命正值最佳年华之际,厄运突然降临。在一次演出之前,他刚刚化好装等待上场时,因喝了几口润喉的茶水,嗓子突然嘶哑,严重失音。眼看就要登场了,急得他直掉眼泪,可又有什么办法呢?后来查明,是一位朝夕相处的同行出于嫉妒,暗中在茶水里下药,破坏了他那甜美的歌喉。

真正的英才是埋没不了的,孙延德没有因为嗓音被毁而沉沦,他忍着极大的痛苦,又出现在祥符调许门掌门人许老六的科班里。此时的许老六年事已高,虽是祥符调的领袖人物,可他并不会唱戏,据说身体残疾。但他慧眼识金,认为孙延德身怀绝技、大有用处,便力排众议,聘请孙延德到自己科班里任教。从此,孙延德全身心地投入到教育学生中,将自己的全身功夫毫无保留地传授给自己的学生。他视科班为家,一年四季与学生在一起,视学生为亲人,默默地奉献着……

一年又一年过去了,孙延德在许老六那里任劳任怨地教了8届科班,院子里的树都长高长粗了,学生们一批又一批地走出科班奔向戏曲舞台。许多老艺人回忆说,清末民初期间在开封一带的名角,几乎都出自孙延德的名下,“五朵云”就是从这8届学生中先后涌现出来的。此外,当年红极一时、人称“关大王”的徐金发,名丑李德魁,“小火鞭”王金玉,“小妖怪”张子林以及王絮亭、常金生、刘进学、于得水、徐树云等名家都是他的高徒。当“五朵云”中的李剑云名声大振后办科班培训学生时,孙延德又被自己的学生聘去任教。孙延德于1947年去世,终年82岁。孙延德先后为豫剧祥符调培育出400多名人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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